“我想成為你特別的人!!”
“好啊!!”
秋天的天空，柔和又澄清。
紅葉隨著颯爽的秋風飛入開著小縫的窗戶，緩緩飄落在病床邊，為這滿屋子白淨中添入了一點活潑的生機。
“真是漂亮的楓葉。”有著細微歲月痕跡但保養得宜的手撿起地上的紅葉，修長的手指調皮地把它舉起和窗外秋陽連成一線，欣賞著葉脈透光的紋路。
“親愛的~今天要說什麼呢?”蘇死人的低音炮經過歲月的洗禮更加醇厚迷人。
“對了!!”彷彿匆匆時光也未能在大眼裡留下現實的一絲憂慮，深受上帝寵愛的人兒，星眸裡仍然透著天真的光。
“親愛的~那天也是這樣晴朗的秋日呢，你還記得嗎?你對我說那句話的時候嗎?”
“說起來…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穿著紳士整潔，頭髮梳著十分有型可為數不多的銀絲混在黑髮中還是清晰可見，熟悉的四方嘴不自覺咧成了花，英俊的老人用著磁性嗓音開始訴說今天的愛戀。
“真是的，又弄的一團亂…”少年熟練地跨過地上一堆堆的衣服雜物，認命地拿起垃圾袋無比熟捻的打掃起衛生。
“明明昨天我才剛剛收拾完，怎麼還會髒成這樣…”喃喃自語間，反手俐落地把一可樂空瓶丟入要回收分類的袋子裡。
“泰泰~起床了~要遲到了~”溫柔地拍拍床上隆起的小包，田柾國愉悅的執行著這從小到大的任務。
“@$^*=*@#”隆包裡傳來含糊不清的呢喃，只見棉被幾個晃動後翻了個身繼續睡。
無奈的勾勾嘴角。
田柾國駕輕就熟的從棉被堆裡撈出冬眠狀態的小老虎。
拍拍人兒睡到微腫的臉龐，逗逗緊閉的眉眼，依舊毫無反應，兩指微微出力把人兒粉嫩的嘴唇擠出鴨子嘴，在田柾國努力不懈的騷擾下，緊蹙間仍顯精緻的眉下，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星目終於不甘不願緩緩睜開了小縫。
田柾國靜靜的看著慢慢映入自己的倒影的璀璨星眸，直到。
“嗯…田柾國…你很吵耶!!”小老虎奶凶奶凶的示威。
“看你還要不要吵我睡覺!!” 張嘴、亮牙、咬上，動作一氣呵成，金泰亨別過頭就一嘴啃上還捏在頰邊的大手。
“好了好了，乖，快起床，我給你帶了早餐。”田柾國寵溺的摸了摸還在憤憤磨牙的小老虎睡翹的呆毛。
金泰亨和田柾國是相差了2歲的青梅竹馬，田柾國在幼稚園的時候搬到金泰亨家所在的小社區，雙方父母是同所大學的學弟妹兩家關係一直很好，加上金泰亨自己又是獨子很高興多了一個弟弟，所以從小時候起兩人就像兄弟般長大。
兩人第一次見面時，金泰亨看著穿連帽衫張著大大的淚眼躲在媽媽懷裡糯糯的跟自己打招呼的小小孩，覺得田柾國根本就是隻軟軟的小兔子。
可能第一次見面印象太過深刻，以至於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金泰亨一直以為萌萌小兔子是位可愛小公主，甚至偷偷計畫著長大要當小公主的騎士好好保護他，但自從有次夏天午後一起泡澡發現小公主其實是隻小公兔後，小奶虎沮喪了很久，甚至難過到故意不理田柾國，但最後還是受不了弟弟泛著淚光的兔眼攻勢，兩人又和好如初。
配合田柾國一口一個指令，依舊睡意矇矓的金泰亨順從的抬起纖長雙手，讓田柾國把自己身上皺巴巴的睡衣脫下後再換成燙出折線幹練的制服。
刷牙、洗臉、梳頭、抓髮型也在田柾國無比自然的服務下結束，當金泰亨終於擺脫暈暈呼呼的大腦空白時期，自己已經恢復成大眾面前風度翩翩的校草模樣坐在自家餐桌前了，看著眼前色香味俱全的愛心早餐。
”我開動囉!!”金泰亨甜甜地說了聲。
吃飽喝足的金泰亨自然而然爬上了田柾國的腳踏車後座，看著自己身前偉岸的背影，金泰亨不禁想。
小時候的兔兔很害羞也很怕寂寞總是抓著衣角躲在金泰亨身後，小哥哥走到哪跟到哪，是街坊鄰居一致公認的小老虎跟屁蟲。
但不知不覺中弟弟長大了。
以前常常張著泛淚大眼的軟萌小兔子不見了，現在上了高中加入運動社團的弟弟變得又高又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還一身咬起來硬硬的毽子肉...
近幾年田柾國更是總以老媽子的口氣管東管西，一下不讓喝碳酸飲料，一下不讓打通宵遊戲，金泰亨多次抗議無效，兩人之間的角色互換，彷彿自己才是需要照顧年幼的那一個，角色翻轉的現實讓小哥哥很不習慣，好在不管田柾國外表變得多麼陌生，每天來叫自己起床的習慣一直沒變，每天起床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還是自己最可愛的弟弟。
“啊啊!!剛剛那個轉角要右轉啦!!你都開學一學期了，怎麼還是記不得上學的路。”
“……”田柾國聞言一言不發默默回轉車頭，故作若無其事的舉動，可惜微微泛紅的耳尖透漏了內情。
“哈哈哈哈”
週末。
兩人相約搭車去了市區，想看新上映的豪萊塢強打科幻動作片。
電影院前人潮滾滾，俊秀貌美光鮮亮麗的兩人混在人群裡還引發了小騷動。
好不同意終於輪到兩人的順序。
“你好!!我要兩張十點半首映的婦仇者聯盟4!!再加2份爆米花和1份吉拿棒，謝謝!!”興奮的小老虎臉頰紅潤，如扇的睫毛撲閃撲閃，漂亮的大眼開心的看著櫃檯售票人員。
被萌的一蹋糊塗的導購人員很遺憾的表示因為假日人潮眾多的關係，首映場和接下來幾場的位子都銷售一空了，好心詢問他們要不要考慮其他電影。
“欸!!那怎麼辦，我們都特地來了耶，這趟白跑了，我的扛鐵人嗚嗚嗚…”原本興奮的小老虎瞬間蔫巴巴了，委屈的彷彿可以看到垂下的虎耳朵。
沒辦法，雖然不能看兩人想看的電影，但都一路迢迢來到市區總不好又直接打道回府，田柾國只好順手指了婦仇者聯盟4斗大宣傳看板旁的海報，連片名都沒看清就隨便買了2張票，抱著小哥哥點的零食，拉著金泰亨的手就往驗票口走去。
而不小心讓田柾國在前帶路的後果，就是當兩人繞了大江南北終於找到上映包廂時，正片已經開始十分鐘了，兩人只好鼻子摸摸靜悄悄的貓著身子入場。
可能是新上映的強片分走了大部分的票房，也可能是電影題材比較冷門，小小的影視廳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影。
看著電影裡兄妹上演禁忌戀情，金泰亨其實對這種情情愛愛的電影興趣不大，真要選的話他還寧願看推理劇，莫名其妙的電影劇情越看越無聊，爆米花吃著吃著就打起了瞌睡。
再次驚醒時已是曲終散幕了，原本就略為空曠的廳院隨著人群散場顯得更冷清了，揉揉眼睛，看著旁邊還維持相同姿勢的田柾國。
“果果~你怎麼沒叫我了~”金泰亨下意識朝田柾國撒嬌。
“……”田柾國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果果!!”得不到回應的小老虎鼓起腮幫子推了推田柾國的臂膀。
“…啊!!泰泰抱歉，我沒注意到你叫我。”田柾國連忙答應，回家路上還買了瓶可樂來安撫鬧脾氣的小哥哥。
過了幾天。
遲鈍的金泰亨終於發覺田柾國的不對勁了。
他好像在若有似無的躲著自己。
平時課間的噓寒問暖、陪上廁所。
沒了。
體育課後的冰涼毛巾、涼水打扇。
沒了。
午休期間的愛心便當、大腿枕頭。
沒了。
除了每天上學放學田柾國依然牽著自行車按時出現在固定的位置等著小哥哥坐上他的專屬後座外，金泰亨在其他時間完全找不到田柾國。
雖然對此感到不習慣但金泰亨還是抱持著理解的態度，畢竟自己是哥哥，應該給弟弟一些私人空間才對。
再說正值青春期的男生忽然有點奇怪的小轉變也是在所難免，可能是田柾國最近有些自己的小彆扭吧，而且比起外頭那些中二小屁孩，自家弟弟簡直乖到不能再乖，出的了廳堂入的了廚房，要去哪種找這麼可愛又能幹的兔兔，至於最近這些看起來很像在疏遠自己的奇怪舉動應該等過段時間就好了吧，金泰亨如此安慰自己。
直到有天早晨。
叫醒金泰亨的不再是熟悉的田柾國而是醒徹雲霄的鬧鐘聲…
當金泰亨頂著雞窩頭一身狼狽的踩著第二節上課鈴聲衝入教室時，金泰亨覺得自己應該跟弟弟好好聊聊他這青春期遲來的叛逆。
但這幾天田柾國躲金泰亨躲的徹底，連個人影都看不到，金泰亨也想不出其他好辦法，只好遵循老祖宗的智慧-守株待”兔”!!
埋伏在田柾國家門外，窩在牆角的草叢裡，在英俊的小臉被萬惡的蚊子留下幾個小紅包後，金泰亨終於盼到了他要守的那隻兔。
隨著目標漸漸靠近，小老虎屏氣凝神，無比的專注。
終於。
趁田柾國轉身開門的空檔，金泰亨一把躍上田柾國的背。
“果果!!終於抓到你了!!”金泰亨緊緊地圈著田柾國的脖子，有點小驕傲的說。
“泰泰!!?”突遇敵襲的田柾國看清背後人影後，無比慶幸好在自己剛剛沒有下意識做出反擊動作，想到如果剛剛自己不小心回手，自家小哥哥就要受傷了，田柾國就一陣後怕。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趕緊把不懂事的小哥哥抓到身前一陣輕斥。
“…誰叫你最近都不理我…”金泰亨嘟嘟囔囔，並不覺得自己有錯，相反還暗暗自喜自己這計畫真聰明啵棒，不然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逮住不乖的弟弟。
“我可以留下來吃晚餐嗎?上次阿姨做的燉肉超好吃，不知道今天要吃什麼呢?”金泰亨自顧自說著就要往田柾國家裡鑽。
“我爸媽前天出門二度蜜月去了，哥嚮往的晚餐燉肉看來是沒指望了，所以下次再來吧。”說著，田柾國一把抓住想溜進家門的小老虎，把他轉了個身直往外推。
“那吃飯什麼的，你怎麼辦?要不我來幫忙吧，別看我這樣，我料理可厲害了!!”金泰亨莫名自信拍拍隱藏版的二頭肌，不放棄努力推銷自己。
“不了，謝謝哥，我明天不想請假。”田柾國回想上次不疑有他，順著金泰亨伸過來的湯匙就一口咬下的黑暗界料理，聲音無比真誠。
“哥沒什麼事的話就快回家吧。”
“你怎麼可以這樣跟哥哥講話，我生氣囉!!”
“不可以。”
“我不管!!我也要進去啦!! 我要進去!!”完全沒有哥哥樣的哥哥開始在門口撒潑打滾。
“不可以。”
“外面好冷喔~讓我進去啦!!”小無賴見打滾無效馬上改行哀兵政策。
“不可以。”
“笨蛋笨蛋田柾國大笨蛋!!”
兩人吵吵鬧鬧拉拉扯扯，結果不小心撞開了大門，雙雙絆倒在玄關口。
“啊~好痛…”摸摸自己摔種的後腦勺，金泰亨不禁哀號出聲。
健壯的手臂撐起上身，田柾國把痛到泛淚的金泰亨困在自己和地板間，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小哥哥。
“…是我最近惹果果生氣了嗎?我錯了，對不起，果果別生氣。”乖乖環上田柾國的脖子，雖然金泰亨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但軟萌求原諒一定是對的。
“不是…”
“那你為什麼沒來叫我起床!!”聽過田柾國說自己沒錯，金泰亨瞬間底氣就足了，原本乖乖圈著田柾國的手立馬揪上兔耳朵，小老虎氣呼呼抱怨著。
“你知不知道上次遲到我連早餐都沒得吃餓了一上午耶!!”
田柾國看著小哥哥沒有雜質的大眼裡滿滿是對自己的信任，最終敗下陣來，果然，金泰亨就是自己從小到大從一而終的剋星。
“唉…我該拿你怎麼辦…”深深的嘆一口氣。
田柾國慢慢低下頭臚沉默的靠上金泰亨肩窩。
“果果?”
脖子上的熱氣和軟軟的兔毛撓著金泰亨心裡直顫身體不自覺僵硬。
“果果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脖子上熱熱的鼻息讓金泰亨緊張的下意識想躲。
遲鈍如金泰亨終於後知後覺發現兩人之間的姿勢有點曖昧了。
“//////”
一陣安靜，只剩下淺淺的呼吸聲環繞，就在金泰亨快要忍不住緊張推開上方的弟弟時，田柾國終於開口了。
“…泰泰到底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躲你…”田柾國的聲音悶悶地響在耳畔。
“…你什麼都不知道…”
“…之前我就在想電影裡的兄妹一無反顧追尋著世人反對的戀愛，他們不累嗎?...”
“?”
“…但是又有點羨慕他們…”
金泰亨不明瞭為什麼話題跳到之前的電影，忽然靈光一閃。
“果果有喜歡的人了!?要不要介紹給我認識，哥哥幫你把把關!!”金泰亨故作戲弄弟弟，特意無視提起田柾國可能有喜歡的人時，自己忽然悶痛的心臟。
“不是!!”田柾國大聲的反斥。
“…那你可以跟我說說怎麼了，你平常都不跟我分享你自己的事，哥哥也想關心你嘛…”金泰亨嚇一跳不自覺縮了縮脖子，點點指頭不忘糯糯的小抱怨。
“...所以說，我討厭這樣…”
“…只有這個時候會抬出哥哥的那一套。”
“蛤?我只是想參與你的成長呀，你可是我最重要的…”金泰亨下意識反駁。
“弟弟?”田柾國猛然抬起頭，微紅的兔眼直直望著金泰亨的眼睛。
田柾國富含侵略的眼眸讓金泰亨下意識想逃，但卻被牢牢困在田柾國臂膀裡。
“雖然泰泰你一直把我當弟弟寵愛著…”
“但我卻最討厭這樣!!”
“金泰亨我喜歡你!!”田柾國突然地捧著人兒的臉，低下頭一把吻上金泰亨的唇。
金泰亨瞪著大大的眼睛，嚇懵了。
田柾國呼吸的熱氣打在自己臉上，薄薄的唇貼著金泰亨的唇，有點僵硬卻無比固執沿著金泰亨的唇形慢慢廝磨，繼而，忘了反抗的金泰亨被輕輕撬開牙關，一舌頭伸入人兒濕潤的口中，舌順著小虎牙舔上人兒的上顎。
金泰亨輕輕一嚶嚀。
“!!!!!!”被一聲輕吟驚醒的兩人。
金泰亨下意識一把推開田柾國，大眼維持的受驚嚇的弧度。
“泰泰…對不起…我出去冷靜一下!!”而倒在一側的田柾國粗魯的嚕了一把自己的臉後，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
金泰亨呆呆地看著田柾國的背景消失在門外。
再楞楞地看了田柾國家的玄關燈，半餉。
“…什麼?”
“…這是什麼?”
金泰亨失神的摸摸自己嘴角，碰觸到一抹濕潤，回想起自己被田柾國親了後，深深的潮紅色從脖子迅速一路漫延的頭頂。
金泰亨對忽然發生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議，腦袋瓜裡只有一片混亂。
恍惚的伸直手想抓住頭頂溫暖的燈光。
金泰亨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卻有種預感，如果自己就這樣默不作聲，田柾國會離自己而去。
緊緊合起手掌，卻什麼都沒抓到，田柾國會不會像手中的光一樣悄悄的溜走…
想到以後沒有田柾國的未來，心裡的酸澀變成了揪心的疼到後來痛到窒息。
金泰亨維持著田柾國離去時的姿勢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細細整理兩人的相處。
田柾國的寵溺包容。
自己的撒嬌依賴。
答案呼之欲出。
原來自己一直以來以為的習慣早已不知不覺昇華成了對田柾國的愛戀。
氣喘吁吁的金泰亨終於在公園裡找到坐在路燈底下迷路沮喪的田柾國，一高興就往田柾國跑去。
而田柾國一看金泰亨接近邁開雙腿就想逃離。
“果果!!” 金泰亨著急一喚。
“你不要過來!!”田柾田如受傷的野獸捍衛著自己最後的領土。
第一次被田柾國吼，金泰亨不自覺定住腳步，半餉發覺自己被弟弟兇了又不禁委屈的嘟起嘴。
“為什麼你還可以像沒有發生事情一樣!!” 田柾國的眼淚沿著泛紅的眼眶滑落。
田柾國，哭了?
“…果果”意外看到田柾國的眼淚，金泰亨瞬間呆了，只能下意識的呼喚田柾國。
“你對我做的事情不生氣嗎?”田柾國低吼著，眼裡是放棄希望的灰白。
“果果我…”
“我知道這種事是不正常的，可是泰泰越把我當弟弟我就越難受…”
“我總在想如果泰泰也能喜歡我就好了…呵呵…”絕望的眼淚直流，嘴角卻勾起自嘲的笑。
看著田柾國的淚啪哒啪哒不停掉，金泰亨心疼不已。
“果果你冷靜一點…”連忙安慰，伸手想拉住田柾國。
“你討厭我就直說!!”怎知金泰亨一安撫，田柾國情緒越反彈，一手揮開金泰亨的手。
“心裡顧慮我，表面裝的若無其事對我溫柔才更殘酷!!” 田柾國將近歇斯底里地大吼。
“你不覺得我噁心嗎?”
“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骯髒!!”
“田柾國!!”金泰亨終於聽不下去田柾國的一連串自辱，大吼。
“…哥對不起…以後我會乖…嗚…就只當個乖弟弟…哥…求你不要討厭我…”被金泰亨一吼反而冷靜下來的田柾國，舉起手臂擋著自己的眼睛仰著頭倔強的不再讓眼淚流下，斷斷續續的低聲哀求。
金泰亨看著眼前絕望的男孩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碎成一片。
“田柾國!!”
“……”
“田柾國，看著我!!”
“……”田柾國慢慢放下手臂，絕望的眼無神的望著金泰亨，靜等著自己世界裡唯一的神祗判自己絕對死刑。
金泰亨生氣的一把拽過田柾國的衣領，抓著田柾國的臉就把自己的唇貼上。
“!!!!!!”
田柾國覺得原本吵雜崩裂的世界瞬間安靜了。
只能傻傻地望著小哥哥。
“嚇到了嗎?”原本有多心疼現在就有多生氣，金泰亨低吼著。
“我也嚇到了呀!!”
“我說討厭了嗎?我說噁心了嗎?”
“連思考的時間都不給我!!”
“我告訴你，我不討厭被你親!!也不覺得噁心!!”
“不准你說自己是不正常或是骯髒的!!”
“都還沒傳達給我，你不可以給我放棄!!”
“是個男人就把話好好說完，在我沒給你回覆前不准亂跑!!”被田柾國的自辱行為搞得一肚子火，金泰亨氣呼呼地一股腦吼出。
“……”田柾國愣了愣。
“…我不希望泰泰把我當弟弟!!”田柾國原本低垂著頭，在金泰亨包容的眼神下慢慢抬起頭。
“我喜歡泰泰!!”兔眼裡透著滿滿不安，但田柾國還是無比真摯一字一字慢慢表達自己的心意。
“我想成為你特別的人!!”
金泰亨眨著大大的星眸，甜甜的笑了。
“好啊!!”
金泰亨還沉浸在過往回憶裡，一聲細微的乾咳喚回了他。
與記憶中美好的男孩共度了一生，兩個人、幾十年，生活簡單平淡有時磕磕碰碰也不全是如意但每次回想卻總是甜在心頭，如今自己老了，男孩也老了。
病床上垂垂老矣的老人，身上掛著點滴、戴著呼吸維持器，久臥在床病態蒼白的胸膛微微起伏，象徵著生命正逐漸消逝。
“咳咳…泰泰…如果有來生…你還願意與我…”乾啞的聲音透過呼吸維持器傳出，甕甕的、重重的打在金泰亨心上，老人艱難抬起不受控制、猶如千斤重的手想摸摸自己的伴侶，卻總是不如預期。
金泰亨趕緊牢牢握住那雙同樣修長卻因病消瘦、骨節分明的手，輕斥。
“說什麼傻話!!你這笨老頭子，我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還有好多好多的下下下輩子…”
“…真…好…”大概是聽到滿意的答案，滄桑的老人終於露出久病以來最燦爛笑容，原本渙散的瞳又慢慢聚焦回記憶中光彩奪目的兔眼，田柾國幾近虔誠仔細凝望著床邊的愛人，再次把金泰亨的身影深深的深深的烙刻在心裡，一如幼時初見，刻上了就抹不掉了。
最後，疲倦的老人緩緩闔上了仍然充滿眷戀的眼。
隨著心電圖機上的線狀圖從規律的曲折漸漸歸為平靜，病房裡的醫療器材響起刺耳的嗶嗶聲。
金泰亨微微發顫的手吃力的握住田柾國枯槁冰涼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邊，僵硬的嘴角努力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所以親愛的，你可別走太快，等等我呀，不然你又迷路了怎麼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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